讲述“红头巾”女性群体“下南洋”的剧《南洋女儿情》近日收官,取得不俗的收视成绩。此类年代传奇剧如何与当下的创作潮流融合,怎样去符合当下观众的审美趣味,从这部剧可窥见一斑。
肖燕、戴向宇、岳丽娜、徐梵溪等演出的《南洋女儿情》,讲述了以“红头巾”为代表的华人女性在南洋地区自立自强,终于拼出自己一番天地的传奇故事。剧中,星洲(新加坡旧称)正处在第一次大规模城市化开发中,广东三水地区的女性为了求生存,一批又一批坐船漂洋过海到星洲。她们在“大家姐”的带领下,同吃同住,组成纪律严明的女工群体,在建桥、盖楼等建筑工地做着挑砖、挑水泥的苦力。因为头戴鲜艳的红色头巾,这个群体也被称为“红头巾”。不过,这部剧并没有关联广东本土的人物和故事,缺少一些现实色彩,也没有将笔墨完全集中于“红头巾”女性的做工生活,而是迅速铺陈开多线交织的剧情,展开创业、商战、宅斗、爱情多元素编织的传奇故事。
该剧中,一条线讲述下南洋女性群体在工地的艰难求生,以及与“蓝头巾”女性打工群体的矛盾斗争；一条线展开星洲最大建筑商大家族陆家内部的“夺产宅斗”；还有一条线讲述星洲美丽富有又神秘的白天女南兰小姐的神秘故事。
剧中女主角欧阳天晴为了给父亲盖一所大房子而下南洋,女主角身上有女性的善良、勇敢等特质,小姐妹受到威胁就挺身而出,不畏权势敢跟当地大商人资本家作斗争,为女工争取各种权利,并与男主角邝海生展开欢喜冤家式爱情故事。欧阳天晴最终成为一名女建筑师。男主角邝海生则从一名帮派底层的小混混成长为企业家。
《南洋女儿情》更像是当下大女主剧与年代传奇剧的元素杂糅,有流行创作趋势中的女性视角、女性故事,同时保留了年代传奇剧中宅斗、商战、帮派叙事,在风格上又旧又新。2020年播出的《小娘惹》也是此类风格的作品,都侧重女性叙事和传统家宅叙事。不过,在影视创作中,“下南洋”题材剧是稀缺题材,无论是惹娘文化,还是“红头巾”女性群体,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陌生,创作者基于这些历史故事和人物叠加传奇、宅斗、商战等元素,再加上独具风格的服化道、地域色彩浓郁的风土人情刻画,能最大程度地吸引观众。但也正因特别想抓住中老年观众,《小娘惹》《南洋女儿情》此类作品,没有完全紧跟时代进行创作,对传统传奇剧的当下新书写还不彻底。前者对于当时历史中女性人物的“母性”“妻性”的“女德”叙事,就有一定的时代局限性,也曾引发议论；后者大篇幅的奇观宅斗,虽然扣人心弦,但坏人坏得刻板化,充满看老古董故事的套路感。当然,不急于讨好年轻观众的审美和价值观,而是坚持反潮流保留传奇剧的元素和套路,也不失为打开市场的一种窍门。
近代史上的“闯关东”“走西口”和“下南洋”,都曾是一二十年前国产剧创作的题材,这些剧聚焦一次次人口大迁徙中各个群体互帮互助、努力拼搏的精神内核。以“闯关东”为题材的剧,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口碑剧《闯关东》。“走西口”为题材的剧有《走西口》《西口情歌》等。“下南洋”题材的剧也有大制作作品,比如,2011年播出的佟大为、隋俊波等演出的《下南洋》是更加与时代紧密联系的大剧,该剧以抗日战争为背景,岭南儿女不怕路途危险漂洋过海,历经磨难来到南洋荒芜之地,依靠自己的勤奋和努力打拼,彻底改变了自己和家族的命运。该剧出场人物更丰富,故事由家族仇恨讲起,男女主角下南洋抗衡恶势力、展开商战,最后又回国投身革命洪流,呈现的是大时代洪流中的下南洋故事。
从待播剧集片单可以看出,“下南洋”剧还有很多待开发的题材,比如《南洋英雄泪》《狮城山海》等剧,挖掘上世纪三十年代华人族群在马六甲河岸一带的堂口帮会故事,以及第一代华人在新加坡打拼谋生又在抗战爆发后勇敢、坚定地参与抗日运动故事等。看来可以期待更多不同口味的“下南洋”剧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