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绿幕阶段，进入虚拟拍摄阶段，是否意味着中国电影已实现工业化生产？就在业内外为中国电影在兔年春节档收获逾67亿元的市场佳绩而欢呼，为《流浪地球2》成为国产重工业影片代表、《满江红》成为国产轻工业电影代表而激动时，有专家指出，真正的电影工业化，并非银幕上肉眼可见的变化，更是银幕背后，电影生产制作全链条的自动化运作体系。
2月15日，北京市文联举办文艺评论系列学术活动“坊间对话”第17期《聚焦春节档 中国电影再出发》，央视电影频道主持人张晓丽与制作人兼影评人谭飞、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孙佳山和梁文杰对谈，共话中国电影工业化道路上的进步与不足。
《流浪地球2》工业化美学出彩
“郭帆团队用五六年时间完成了两个行业飞跃，一是从绿幕抠像跃升到CG（计算机动画），二是进一步跃升到虚拟拍摄阶段。”孙佳山说，在虚拟拍摄阶段，导演直接在电脑上走一遍台本，并且使用人工智能等新技术，将国产影片生产迭代进了一个新的周期。
“《流浪地球2》是在我国工业发展提升基础上，做出令人满意的结果。”中国科学院物理所研究员、电影《流浪地球2》《球状闪电》以及电视剧《三体》科学顾问梁文杰认为，影片充满金属朋克的质感，工业化美学无疑是让观众满意的。
张晓丽透露，这些镜头效果的实现，离不开我国日渐提升的整体工业化水平。比如，徐工集团提供了42款61台设备、400多套零部件及产线工装，外加300多人的工程技术人员队伍。全地形越野底盘运载平台、XCS453IE集装箱正面吊、灵活的挖机等，那些在电影中出现和未出现的设备，极大服务了电影拍摄和营造场景效果。“大吊车一吊上去，几千盏灯就把场子给撑住了。电影的很多光影设计，如闪电的效果、赤道的效果、月球的效果就做起来了，场景非常大。”梁文杰说，科技也一直与《流浪地球2》的拍摄制作共生。
老戏骨李雪健因患病导致听力和嗓音受到了极大影响，原声台词效果不是很好。后来是采用了声音修复技术，让他独特的嗓音能展现出最佳效果。
生产制作流程管理需优化
梁文杰担任《流浪地球2》科学顾问共一年半时间，亲眼目睹国产电影在制作生产方面的飞跃，也发现仍然存在上升空间。比如怎么运作一个两万人的剧组，怎样组织大规模生产？郭帆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管理学院制片系，算是行业内的个中好手。然而影片拍摄时，他也只能每天睡三个小时。“有人说《流浪地球》和《流浪地球2》只实现了‘工地化’，没有完全进化到‘工业化’。你到工厂去，可以看到工人三班倒，每个人都会得到充分的休息。电影生产制作的整个流程完全理顺后，哪怕一个剧组有很多人参与进来，大家也都能按时上下班，这就是工业化的管理。”
梁文杰对影片制作时的一次改动记忆犹新，那是一串连锁反应。“我们把影片中的核弹数目从1万颗改到3000颗。于是，它的整个用户界面要改，计算机动画做的太空船、救援舱要改，台词要改，美术的布置要改……”梁文杰说，如果这样的改动多几个，导演就没法做下去了。“网络上有很多人说这个片子非常注重细节，但是这样的细节是不可能靠一个人来实现的，必须通过专业的管理体系。只要把这套弄通，这个系统应该是自动运作的，这就是电影工业化。”
谭飞本人富有制片经验，他也赞同梁文杰的观点。“拍《流浪地球2》这样的电影，是非常复杂、严密的一个系统。”他说，关键要让电影制作过程中的管理能跟上科技化的步伐，“现在业内流行预拍摄，把有可能出现的问题先提前预演一遍，尽量提高正式拍摄的准确性。”